說不盡的山莊美
沿著垂柳依依的長堤漫步,涼風迎面從湖面吹來,如詩如畫。四面是綠意連綿的群山,湖心是滿眼的碧色和滿塘含苞待放的荷花。
曾經來過避暑山莊的余秋雨先生就發出過這樣的贊嘆:康熙皇帝把復雜的政治目的和軍事意義,轉化成為一片幽靜的園林,一圈香火繚繞的寺廟……
碧水藍天游船,山莊的湖區美,誰都知曉。康熙帝就曾夸耀此處,“天然風景勝西湖”。山莊的湖區雖然沒有頤和園的昆明湖那么大,但是由于洲島錯落,湖面被長堤、島嶼分割成幾個湖,各湖之間又有橋相通,兩岸綠樹成蔭,山莊主要的風景建筑又都散落在湖區的周圍,因此顯得曲折有致,秀麗多姿。
早上7點已經有游客來到山莊游覽。一對來自揚州的年輕夫婦告訴記者:“前些日子承德的大學同學在微信朋友圈里發了一組避暑山莊的圖片,太美了。我們去過很多城市的皇家園林,所以在看過圖片點贊的同時就決定要盡快來避暑山莊看看,結果真是不虛此行。”
7月的山莊,景色正好,這些美景不斷被人們收入鏡頭。記者在采訪途中不時能看到,除了外地游客和攝影愛好者,很多本地市民在漫步的過程中,也時常會被園內的美景吸引,紛紛拿出手機拍照。“這么生動的綠、靜態的美,值得欣賞、回味!”
市民的大公園
家住碧峰家園的胡大姐,在山莊跳舞已經6年。從最初的幾個人跳舞,到如今已經壯大到一百多人。作為舞蹈隊的領頭人,她還花近2000元買了音響,隔段時間就會從網上下載些新的舞曲。冬天下雪了,她來掃雪;秋天樹葉落了,她來掃落葉。一年365天,不管每天來跳舞的人有多少,她總是第一個到場,為大伙兒清理跳舞場地。“做這些不為別的,就是想大伙兒能在一起樂呵樂呵,一塊兒跳舞鍛煉身體。”
自上世紀60年代末開始,承德人逐漸習慣了在山莊進行晨練。為了適應承德百姓需求,我市自2000年實行年票制度,此后山莊晨練越來越紅火,每天有2萬左右的市民到山莊晨練。今年市民辦理山莊年票數量已達30多萬張。
每天清晨6點,大門一開,男女老少便陸續來到山莊晨練。久而久之,大伙兒按照各自的興趣組成了不同的群體,以不同的形式開展活動。跳舞、做操、打拳、練劍、踢毽球、打羽毛球、走山……晨練的市民遍布山莊的角角落落。還有練聲的、吊嗓的、擺弄樂器的也散落其中。
采訪時,一些市民坦言,因為這里地勢好,處在市中心,溜達、騎車、坐公交都很方便。在他們眼里,避暑山莊就是市民的大公園,園內環境好,綠樹成蔭,尤其到了夏天,不怕曬、很舒服。每天來走走、活動活動,之后該上班上班,老年人往家溜達,順道再買點菜,很是愜意。
悄然消失的原生態
67歲的金鼎林20年前因工作調動從平泉老家來到了市里,從那時起他就愛上了避暑山莊,幾乎每天都會來此晨練,或爬山或沿湖區走一圈。
“山莊里的空氣好,尤其是山上特別寂靜,偶爾還能聽到各種鳥兒的鳴叫聲,看到松鼠跑來跑去、鹿在散步,感覺很好,這幾年已越來越少嘍!”
啄木鳥“嗒嗒嗒”的吃蟲聲已經成為了金鼎林的回憶。
“這里不是叫‘馴鹿坡’嗎?鹿都哪兒去了?”面對外地朋友的疑問,市民劉濤無奈地答道:“鹿都搬家了!”
據史料記載,梅花鹿從避暑山莊初建就生活在這里。在山莊的萬樹園中,有一個康熙三十六景之一的“甫田叢樾”,據說這里曾是皇帝小獵的場所。在工作之余,康熙大帝也會拿起手中的弓箭在山莊里找點樂趣,這種小規模的射獵活動便成為了帝王的消遣。乾隆時期,也設置鹿圈,飲用鹿茸血,可祛寒強體。但隨著時間的推移,因山莊內水草充足又沒有天敵,梅花鹿的種群數量不斷增加,繁衍至千余只。不僅破壞了山莊內的園林植被,它們還常常跳出山莊圍墻,踐踏啃食村民的莊稼、蔬菜,甚至有村民為此打起了官司。
2009年,避暑山莊管理處決定對山莊內的梅花鹿進行遷地保護,并與灤河上游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管理局共同實施此保護計劃。隨后,避暑山莊里的梅花鹿被陸續送往保護區。
沒有看到梅花鹿成了劉濤的外地朋友此行的遺憾。“我們這次到避暑山莊,無論是萬樹園、試馬埭,還是馴鹿坡,在這些曾經鹿兒出沒的地方,都沒見到鹿的身影,有些遺憾。”
劉濤說,幾年前他曾為兩歲的兒子拍過一張給鹿喂食的照片,這樣的場景也許已被定格為回憶。
皇家園林之殤
水心榭附近有棵古樹,成型的樹干彎得像人歪著脖子那樣,時間久了就成了承德人口里的“歪脖樹”。曾經的歪脖樹是孩子們的樂園,不用大人扶就能爬上去玩耍,后來也成了園區一景,好多人都會抱著或是爬到這棵古樹上拍張照。
劉濤有一張30年前他4歲時坐在歪脖樹上的黑白照片,本來打算讓兒子4歲的時候也爬上去拍一張同背景、同表情的彩色照片,沒想到,這也成了一個不可能實現的想法。
如今的歪脖樹四周已被圍欄圈起,整個樹干幾乎都要空了,看著歪脖樹枝杈上又生出的新芽,劉濤說:“要不是這樣保護,沒準兒早死了。”
古樹名木是極其珍貴的景觀資源。避暑山莊內的古樹,更是這座皇家園林悠久歷史的重要見證。但由于游客量逐年大幅上升,以及存在的不文明行為,給古樹老木的保護帶來一定的難度。
正如這棵歪脖樹,以前很多游客都會跨進去或者倚靠在樹上拍照。大量游客與古樹的親密接觸,嚴重影響了古樹的生長,甚至造成人為損傷。
劉先生在山莊工作已經二十多年,在他的記憶里,兒時的山莊里綠樹成蔭、鳥語花香。“尤其在山的深處,那樹高的,都能遮天。小時候滿山都是松果,現在沒有了。”
記者沿湖區行走一圈,又跟著走山者沿著蜿蜒小徑攀爬,每走幾步都能遇到一兩個“自得其樂”的市民,他們一邊溜達,一邊播放著隨身攜帶的收音機或帶有擴音設備的播放器。往來的行人總能聽到或是評書、或是相聲、或是懷舊的老歌、或是勁爆的舞曲。
金鼎林說:“本來到山莊鍛煉圖的就是清靜,可這些人為造成的聲音污染不光讓我們這些喜靜者聽著不舒服,就連很多鳥兒都被嚇跑了。”
記者看到,盡管多數來山莊晨練的市民都很愛護環境,但還是有部分市民把亭臺欄桿當成了他們壓腿的“把桿”,把古樹名木當做健身的“器材”,部分上百年的古樹名木被人為破壞很嚴重。看到盛開的鮮花就像自家院子里種的似的,毫無顧忌地采摘。其他像釣魚、撈蝦、采荷、取土、隨意開設練功場地等行為更是屢禁不止。
避暑山莊,這座比頤和園還大整整一倍的皇家園林,硬是圈進了一大片莽莽蒼蒼真正的山嶺。園內山區、平原、湖區,層次分明,過渡自然。一代帝王將自己的所思所愿都化進了一座園林。
即使在今天看來,僅僅把它作為一個園林看待,承德避暑山莊也是精美絕倫的。何況它不僅僅是座園林,還是一份具有永久意義的人類歷史文化遺產。今天,我們不僅要熱愛山莊,更要擔負起保護山莊的責任,珍惜老祖宗為我們留下的財富。因為,避暑山莊只有一個。
七月的避暑山莊,美得像畫。
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樹隙散落開來,許多人沿著熟悉的小道,走進山莊,迫不及待地呼吸著新一天最清新的空氣。
七月十六日,記者搭乘最早一班六路公交車前往避暑山莊,距始發站不過三站的工夫,車里已經坐滿了乘客。到達避暑山莊一站,滿車的人下去了一多半。隨后駛來的幾輛公交車,情況也是如此。下車的乘客基本上都奔向同一個地方——避暑山莊。
承德依山莊而建,因山莊而興,山莊占據著這座城市最中心的黃金地段。在市民眼里,山莊不僅是老祖宗留下的寶貴遺產,更是這座城市的“大公園”。